讲时：一九四○年十一月二日
讲地：上海
读经：
罗马书七章十八至二十五节：‘我也知道，在我里头，就是我肉体之中，没有良善；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，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。故此，我所愿意的善，我反不作；我所不愿意的恶，我倒去作。若我去作所不愿意作的，就不是我作的，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。我觉得有个律，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，便有恶与我同在。因为按着我里面的意思，我是喜欢神的律；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，和我心中的律交战，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。我真是苦啊，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？感谢神，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。这样看来，我以内心顺服神的律；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了。’
八章一至二节：‘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稣里的，就不定罪了。因为赐生命圣灵的律，在基督耶稣里释放了我，使我脱离罪和死的律了。’
生命的能力或生命的律
一个基督徒得救以后，对于他所得的新生命，会有两种不同的认识：一种是认识这生命为能力，一种是认识这生命为律。这两种认识的差别，差不多像天与地的差别。到底神给我们的生命是一种能力呢，还是一个律？人若误会这件事，就可能一直在罪中，而无法胜过。我们没信主以前，不想要作好；一旦成了基督徒，就想要作好，也学习作好，然而常常叫我们失望的是，我们发现自己无力作好。许多人说，我得救了，我有力量行善了。从前没有信主时，我没有力量行善，但如今我可以行善了。结果，他的光景常常就像保罗在罗马七章所说的，‘立志为善由得我，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。’得救的人就有主的生命，许多人常常想靠这生命的能力来生活，结果却失败了，因此就非常受困扰；有的人甚至弄得非常灰心，以为神的生命不过这样而已。这是不正常的，也是不必需的。
在这里我们要知道，神所赐给我们的生命是有能力的，但这生命赐给我们，并不是为着能力。能力是在神的生命里，但神的生命赐给我们不是为着能力。罗马八章指明，神的生命赐给我们乃是为著作律。生命为着能力是一件事，但生命在我们里面作一个新的律又是一件事。这两者的差别，实在太大；如果我们只知道神的生命有能力，却不认识神的生命是律，我们就要失去顶大的福分。保罗在罗马七章所说的经历，乃是一个得救之人的经历。他说，立志为善由得我，行出来由不得我。许多人想靠生命的能力来生活，结果却是失败。生命的律远超过生命的能力。神的生命在我们身上，乃是要以律的方式来运行，而不是要把能力加给我们。如果我们认识生命乃是以律在我们身上运行，我们就顶容易从罪里得着释放，我们也顶容易行神的旨意，讨神喜悦。
生命的律
律是什么？律就是自己就能如此。比方说，我的钥匙落到地上，这与地心吸力有关，乃是地心吸心把钥匙吸到地上去。这地心吸力的作用不分时间空间都是如此。我在这里把钥匙放了，它往下落，我在天津把钥匙放了，它也往下落，我在纽约把钥匙放了，它还是往下落。我今天放了钥匙，它往下落，我明天放了钥匙，它还是往下落。这就是律，地心吸力乃是一个天然律。一直都是如此作用，并且是自然的作用，不要人的帮助，不要人的发动。我传道、祷告二十年了，但我从来不必向地心吸力传道、祷告。你放了钥匙，可以不必担心它不往下落，因为它落下乃是一个律。律是用不着人的传道、祷告、或人的立志、愿意的，它自自然然就是这样。
今天许多基督徒立志为善，他们以生命为能力，要神的生命供给他们能力，好叫他们能够行善，他们想到神的生命，就想到能力，他们作不好，就以为是不够倚靠神生命的能力。这种观念是错的，必须改正。基督徒行善不是立志而有的；基督徒行善乃是因为里面生命之律运行产生的结果。如果我定规今天不说谎、不骂人、不发脾气，这不是基督的信仰，这不是新约的恩典。凡用立志去作的，就不是我们的信仰；我们所信的乃是神的生命在我们里面，借着律来运行，使我们能活出基督徒的生活来。
今天许多科学的发明，不过就是找到宇宙间所存在的律，而使用那些律。基督徒也是这样，就是发现属灵的律，而使用那个律。基督徒不是找出神在圣经里的命令，而用意志去行出来，甚至也不是靠神生命的能力行出来。基督徒乃是发现神生命的律，而靠这生命的律活着。这就是基督徒的生活。我从前没有发现生命的律时，常常想，为什么我犯罪那样便当，行善却那样困难？例如，我发脾气不须用力，但要不发脾气却很难。我们都是立志为善，没有立志为恶；但是为恶由得我们，为善却由不得我们。神的生命在我里面，罪的律也在我里面。问题是罪的律显明，生命的律不显明。我不明白为什么？后来我终于知道，我们有许多罗马七章的立志为善，却带来许多的失败，原因乃是对神的生命认识不足；我们只认识这生命有能力，却不认识这生命乃是律。如果我们认识这生命乃是律，我们就能忍耐，像我们发脾气那么容易；我们就能谦卑，像我们骄傲那么容易；我们就能爱人，像我们恨人那么容易。因为我们里面有一个新的律，就是神生命的律。这律是最强大的，比罪的律更强大，所以能够胜过罪的律。弟兄姊妹，你们有这样的经历么？这应当是我们正常的经历，这应当是我们每日的经历。
不靠意志
如果犯罪不须出力是根据罪的律，行义不须出力就是根据生命的律。但在实际的经历中，许多基督徒不信神在我们里面乃是律。我扔钥匙时，若把钥匙压下去，你就知道我不信地心吸力。许多人作基督徒就是这样。他在那里用力行善，全身的汗都出来了，他使劲的作基督徒，用力的作基督徒，还是作不好。我们若是用意志来作出属灵的样式，不苟言笑，唯恐自己不属灵，那样就吃力得很，并且那样作并不是真正的基督徒。我在伦敦时曾问史百克弟兄某人如何，他回答说，那人太拘谨了。意思就是他用意志作架子，维持自己属灵的样式；一旦架子倒了，一切都完了。
若有人靠立志，以为意志强就能解决问题，结果就会如保罗所说，‘我真是苦啊，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？’（罗七24）。所有靠立志行事的人，最终都要发现他不能作到，他不能达到神的要求。要他完全遵行神的旨意，好像要鱼在空中飞，要鸟在水中游。鱼和鸟各有它们的生命，这两种生命的律不同。鱼在水中是律，鸟在空中也是律。鱼若立志在空中，鸟若立志在水中，只要五分钟后就都要倒毙了。人的意志只能在生命的律下，不能在生命的律上。人要活出神的要求，只能靠神生命的律而活，不能靠自己意志的力量而行。
相信生命的律
保罗不但传生命，也传生命的律。神不但赐给我们生命，也赐给我们生命的律。圣徒不但要信生命，也当信生命的律。作基督徒是一点也不吃力的。我们不需花力气，不必勉强，不要立志为善，也不要装作，只要放手，让我们里面生命的律运行就可以了。我们都要清楚认识，基督徒所得的生命乃是一个律，这律不受我们意志的支配。反而，我们停止立志，这律就开始运行，使我们自自然然的行出善来。求神开我们的眼睛，使我们看见我们所得的生命乃是一个律，也叫我们看见人的意志的无用。求神使我们不用自己的意志来遵行祂的旨意，乃是相信祂的生命之律，让这律自然的在我们身上运行。